司铭道:“今早我与王宰相就议过了,派五万援军过去,正好二弟下午回来,就由他带兵前往,关将军为副,周将军林侍郎则与我一起守岐州。
前军指挥使关山月道:“如此甚好,只是岐州只剩五万人,万一契丹大军突袭……”
司慕道:“关将军虑的是,所以当务之急,除了派军援助王爷外,就是下令征兵。”
司铭吃了一惊,“来得及吗?”
司慕笑道:“这次也许来不及,但下次呢?咱们定要有备无患,这次,正好以契丹蛮族入侵为名,广招兵丁,加护凤翔,以免骚扰,百姓必不抗拒,若招不足,便加厚粮饷,重赏之下必有勇夫,至于粮饷出处,盐铁方面需得加强控制,免得肥了贪官,空了府库,另外,还可在边地州县设置军屯,此是最经济最省力的防御,一举数得,等父王回来,这些事就可着手进行,但招兵一事,明早便要张贴榜文,就以父王亲征做榜样,既鼓舞士气,又激励民心,之后便加紧训练,众志成诚,何惧契丹侵扰?”
“好,二公子所言极是。”兵部侍郎林彦召拍掌叫好,司铭也点头,暗叹自己怎么就没想到这些。王珍望向司慕的眼光,钦佩已取代轻视,但,身上却忽地掠过一丝寒意,不知何故。
司慕见大家均无异议,略说了几句便散了。只是,他尚有一点忧虑未曾与司铭等人讲。若契丹人只为掳掠而来,占据城池亦不过是为抢更多人口财帛的话,当老父与一部分契丹军城下对峙时,另一部契丹人却弃了秦州夏州,齐赶过来数面夹击,可大大不妙。就算他们弃城而走,全军撤退,凤翔军能否抢回财物人口也是个问题。他一夜思量,只觉除分兵一计尚可用外,其余的损失都大,西北边地毕竟不同于群山环绕的凤凰寨,极少有条件能设伏歼敌,以少胜多。只盼这二十五万的兵力能打败契丹,使之再不敢到凤翔一带抢掠。
第二天,司慕率五万精兵,前往秦州。这日傍晚,他正令军士们埋锅造饭时,却有前方探子来报:契丹人昨日忽然向北退却,王爷派中军指挥使张放武带十万人去追,不料城内契丹人亦弃城而出,现正与王爷所率大军激战中。
司慕闻听不由跺脚,最糟的事终于发生了,没想到契丹人中也有人想到了分兵之策,只怕张放武那一拨也正与契丹人激战,而契丹二十万大军,是否还有其它埋伏,也未可知,想到此心急如焚,忙令军队开拨。也不知自己赶到前,战事能否结束,老父是否安然无恙。
原来,司文礼乃进士出身,本不擅武事,但其性子倔强好胜,对带兵打仗兴趣极高,虽然一直败多胜少,不过每次基本上都能毫发无伤,这使得他总有机会出征,也颇让敌人头疼,但也总让亲人担心不已。
行不多久,就见前方仓皇过来一队人马,仔细一看,正是凤翔军,看来,此系大败而回。司慕急纵马上前,搜寻司文礼身影,心中无限恐惧,不敢想象若是老父阵亡,自己会怎样。
“死小子,往那边看呢?”冷不防耳边一声爆喝,司慕蓦地转头,喜极大呼“爹,你没死啊!”
原本一直担心老父会受伤或阵亡,此刻见他无恙,心头大石总算落地。
司文礼闻言大怒,“这是什么话!”提起手中长枪,很想在这逆子身上溯个窟窿。
司慕忙叫道:“爹,我是说你没死太好了。”说着,定睛细看几年不见的老父,只见司文礼头发已花白,清瘦面孔上几缕花白胡须更显其老态,看去竟象比实际年龄老了十岁,怪不得自己刚才没发现,当下心酸不已。
司文礼本来对这逆子极是生气,但毕竟父子连心,添犊之情早冲散了怒气。他上下看看司慕,见他比离家时壮实不少也稳重成熟不少,甚是欣慰,骂了他几句后便道:“你来得正好,现在马上随我追赶契丹狗,打它个落花流水。”有了司慕五万援军,司文礼顿觉底气充足,决定立即回头追敌,契丹人决计想不到败军之将还会再来。
“是。”司慕大声应着,帮父亲迅速整治队列,向西驰去。司文礼冲在最前,司慕紧随其后,看着老父的矍铄背影,他不禁好笑,心头感慨。在外人眼中,凤翔王端方有礼,正经严肃,但他的儿子们却知此种看法大有谬误。司文礼心性率直,骨子里其实甚为放诞,如若不然,他们也不敢背后叫他老头子,只不过为官威国体所缚,面上总要摆出严肃之态而已。司慕不喜做官,只爱游历,他便睁只眼闭只眼任他去了;司流不爱习武读书,只对淫巧机簧有兴趣,他打骂几顿,见无效果,便开始给小儿子延请名师,助他学习长进;三兄弟小时习文练武,他所请的师父更是三教九流无所不包,觉得无论学什么都是样本事;至于儿女婚事,更是放任,因他自己就是直到二十七岁那年,与司慕生母李清在皇帝寿宴上一见钟情,才终于成家的,他一直认为人生当中,婚姻大事最马虎不得,喜欢一个人便是一生一世的事情,续娶程夫人纯是因为想让李清留下的两个幼子有人细心照拂。这些做法想法对三兄弟影响甚深,比如司慕脑子里就不觉得他喜欢了一个男人有什么不对,更认为不关他人的事,将来他与柴玉卿的事就算被家里知晓,他也不太担心,司文礼可能打他几顿甚或赶出家门,但是,最终会原谅他。不过,因这种事还是会让老