小姑娘正是小蝶。她两眼碌碌上下打量司慕,看够了才一甩帕子道:“我叫小蝶,是王爷九夫人玉莲的丫环,现在送一封信给你,很重要的信哪,而且我来这里也不容易,你说,拿什么谢我?”
难道是九夫人给自己的情信?司慕瞠目,虽说自己风流年少美名远扬,可这位夫人也未免太大胆了。
“呸呸,你少臭美,别想歪了,是另外一个人托我送的,他说你看了一定会拿好东西谢我,先把谢礼拿来,拿来。”跟玉莲混久了,小蝶的风月眼光比妓院老鸨还精,马上毒舌漫卷狠损了司慕一通,翘起二郎腿,将信轻抵粉腮盯着他,目光灼灼,俨然将他当成了可尽情勒索的冤大头。
是柴玉卿!司慕灵光一闪,刹时心中狂喜,冲到小蝶面前叫道:“小蝶妹妹,你要什么?只要我给得起就行。”
“一个珍珠项圈,一对翠玉镯,两对金坠子,还要鼓楼街蒋家的珍珠霜两盒,玫瑰粉饼一张,行了,就这些吧。”小蝶一气说了一堆,狮子大开口,其实心里却没指望司慕能全给,给一样她就已大赚了。
“就这些?好,焚琴,快去买来,再多买些玉钗簪环什么的送小蝶妹妹。”司慕吩咐完了便伸出手来笑道:“小蝶妹妹,这回该给我了吧。”
被这好运砸得有些晕的小蝶呆呆将信递了出去。司慕接过打开,只见信上歪歪扭扭一行字:设法○我出去,不许笑我,玉卿。最后一个卿字笔划甚多,在诸字中最惨不忍睹且分崩离析。司慕象被火烧了一样跳起来,冲到外间,笑够了才转回来将信扔在火炉里,露出几日来第一个舒心笑容,问道:“小蝶妹妹,他的伤怎么样了?”
“快好了,都是皮肉伤,没什么大不了的。”小蝶仍沉浸在巨大的喜悦中,恍惚应答。最近她和夫人的运气怎么这样好,老天终于长眼了。接下来,司慕巧舌如簧,很快就得知柴玉卿因犯军法被罚,不得已逃亡,巧遇玉莲夫人,而自己则成了他的远房亲戚,既然有这么个亲戚在王府,便想求他带自己出去云云。司慕听完,肚里暗笑,忽又一转念,啊哟,不好,这玉莲夫人必是与柴玉卿日日一处,孤男寡女,**,本就危险,若这夫人再风流些,可大大地不妙。如此一想,便止不住醋意猛往上翻。小蝶瞧着他阴睛不定的脸,赶忙侨装小意温柔,生怕到手的好运飞了。
也不怪司慕在这边胡思乱想,柴玉卿在那边也确实是身处温柔乡红粉阵,若不是把持得定,好几次差点**,玉莲又怨又恼又爱又怜,终究还是舍不得强逼他,然心里对柴玉卿口中的心上人未婚妻已是嫉妒欲死,这时她又趁着小蝶去送信之机挑逗抚摸,只盼能挑逗成功成就美事。柴玉卿面红耳赤,躲怕伤了玉莲的心,不躲却也没自信一定能挺得住,正不知如何是好之际,忽然想起两个人名字中都有一个玉字,当下灵机一动。
“姐姐大恩,玉卿无以为报,如果不嫌,不如我们结拜为姐弟,姐姐你看如何?”
玉莲一怔,半晌,红了眼圈道:“姐姐知道,你还是嫌我,且终究要走,罢了,我就认你做弟弟,绝了那想头,只要你以后常记着姐姐,我就满足了。”
柴玉卿心中一痛,长身跪倒,道:“柴某也不是什么道德夫子,又有什么资格嫌弃姐姐,只是心中已有了一个人,不想负他,只好辜负姐姐深情,玉卿不是木石,姐姐的情义自会记在心上,姐姐在上,请受弟弟一拜。”
“快起来,姐姐哪里要你拜,受不起哟。”玉莲悄悄拭去泪珠强笑。心知缘份不可强求,第一次真心爱上,却终究是镜花水月,转过来又想,能遇上他,作他的姐姐,自己也该知足了,哪能求得太多。
“姐姐受得起的。”柴玉卿站起身坐到玉莲身边轻声道:“姐姐心好,将来一定有好归宿。”
玉莲虽然风流,但是聪慧可人,心地善良,这样一个女子定会有好报。
“但愿如此吧。”玉莲叹了口气。在这个牢笼里,哪还会有什么好归宿。柴玉卿见她郁郁不乐,立即姐姐长姐姐短,哄得她展颜而笑。不一会,小蝶喜滋滋回来,把司慕的回信掷给柴玉卿后,便拉玉莲到东厢房嘀嘀咕咕,想是在做分赃的勾当。柴玉卿躲入帐内,咬咬牙才把信打开,司慕见了他的信一定是笑死了,如果那家伙见了面还笑,一定要他好看,一面想着一面定睛看信,只一眼便红了脸。
只见信上既有字又有画,第一行便是玉卿亲亲几个大字,还生怕他不认得,在亲亲二字旁边又画了一个噘着的红红小嘴。下面是几幅画,第一幅是一人衣锦夜行,第二幅是一美人小楼独坐,翘首似在盼着什么,第三幅是那夜行人来到小楼,美人欣喜迎上,投怀送抱。第四幅是那夜行人咧着大嘴,怀抱美人踏月而归。最后面是一行字:晚上慕哥哥来接玉卿亲亲。
看毕,柴玉卿团起纸塞入怀中,咬牙切齿,明明一行字就能说明白的事,司慕偏画画来调戏于他,分明是欠揍。
夜半时分,司慕先令焚琴煮鹤四周查看,确定附近无人巡逻监视后,换了身暗色衣服,悄悄出门,消失在茫茫夜色里。一路躲过巡查暗哨,潜入玉莲的小院,一个时辰后,终于抱得美人归。
进了房,司慕把柴玉卿放到床上,伸手就去解人家衣服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