魅影之局中局 第85章、算计

方氏呆呆地坐在地上，过了好大一会儿才反应过来，她激动得有点儿哆嗦，只是那些话却不能对瓶儿说出口。她的确有必胜的招数，只是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，她是不会使出来的。她眼下还抱有一丝希望，那就是吴潜不会把事情做绝。

她抬头看一眼瓶儿，语调也变得有些缓慢道：“那就不妨给他带句话，今天晚上让他好好想一想，到时候我自然会去找他的，他应该认真地想一想，如果离开了我，他是否还能在这个洛阳站得住脚跟。”

带话过去的结果却出乎瓶儿的意料之外，原本以为吴潜会恼羞成怒，没想到他反倒熄火了，过了好半天，脸上多了一抹阴狠的表情，对着瓶儿道，“恩，我知道了。”

这反倒让瓶儿琢磨不透了，她心事重重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，不大一会儿就打发人去了怡秀园。

阁楼之上，那个看起来疯疯癫癫的女人一直都趴在门缝里向外看着，外面的一切都尽收眼底，她用手摸了一下早已经打结的头发，脸上多了一抹不经意的笑容。

就在吴家打得火热的时候，孟夫人几乎是乐开了花，她万万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，更让她欣喜的是，这件事情早已经传扬开来：毕竟好事不出门，坏事传千里。更何况还是发生在吴潜家的事情。她当然不肯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，派了不少人出去四处煽风点火。

且不说吴潜是出门名的吝啬，再加上方氏一把年纪居然还能勾搭起一个小伙计，这消息更是劲爆十足。甚至就连那个小伙计曾经呆过的药铺，都变得热闹起来，不少人都是以抓药为名，实际上只为想看看，到底是什么样的人，居然能让方氏看上。

那小伙子虽然早已经逃之夭夭，但善于做生意的药铺掌柜很显然不想放过这样赚钱的机会，凡是来这里打听消息的人，他都会借着八卦的机会，把一些平日可以当成食材的东西推销出去，买的越多，越能听到一些“惊喜”的消息，事实上大部分又都是他添油加醋编出来的：比如说某天方氏送了小伙计一身衣服，某天两个人在郊外约会之类的。

这样的话很快就像是一阵风一样地传开了，根本不到半天的时间，就连吴家的仆人口中也在传递着那些消息，自然也传到了吴潜的耳中。

惶恐不安又带着几分侥幸心理的方氏，虽然已经猜到吴潜不会拿她怎么样。也正如她猜想的一样，吴潜的怒气似乎已经被平息了。但随着传远越来越多，吴潜的动静让她更加不安：吴潜派人去买了砒霜，据说是为了杀老鼠。

方氏打了个冷战，家里所有的粮食不只用特制的木桶装了起来，而且为了防备那些仆人偷走，还特意加上了锁，怎么可能会有老鼠？吴潜真的不再念及多年的情分，打算对自己下毒手了？

这样的消息让她更加不安，她很清楚地知道，自己如果没有行动，恐怕悲剧也只是早晚的事情。一想起吴潜的那些手段，她就不由得打了个冷战，那可是一个极狠的人，什么样的招数都使得出来。

这可是自己一手调教出来的。方氏的脸上多了几分懊悔，当初的吴潜可是一个极为胆小的人，做什么事情都像个女人，如果不是自己出谋划策，肯定没有现在的家业。方氏想不明白，为什么明明就是两个极为恩爱的人，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就成了仇人？

现在似乎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时刻，虽然吴潜没有明言，但方氏却想明白了，那个小伙子终究还是占了自己的便宜，当时的情形的确颇有几分暧昧？可为什么吴潜会在那个时候出现？现在就算她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楚了。那就不妨做好准备，既然吴潜随时可能下手，她更得小心防备。

还能向谁求助吗？方氏胆战心惊，她眼下已经不敢离开吴家一步，生怕一旦离开，自己的东西就会被扔出去，就算自己不想离开，也无法再回来。向苏少青求救吗？那个孙月华是懂得医术的，或许可以证明自己的清白，可之前……她再度无奈地叹了口气。

就在此刻，吴潜推门走了进来。他的突然出现，让方氏先是一愣：“相公……你怎么来了？这天已经晚了，怎么还没有睡下？”

“我来看看你是否一切安好？”吴潜居然还亲手端来了两盘菜，一壶酒。他走了进来，并没有留意到方氏的表情变化。

这样的情形差点儿让方氏晕了过去，她想都没有想到，吴潜会那么快就下手了。是时候到了摊牌的时候，既然如此，又何必再讲什么情面？她摸了一下自己挂在脖子里的东西，连声道：“相公……还真是勤快，怎么没让丫环们送进来？”

“听说你一天没怎么吃东西了，所以我过来看一看。”吴潜端起酒壶，给每样杯子倒上一杯酒，“快坐下吧，我们两个很长时间没有对饮了。上一次……好像还是我们成亲的时候。”

“相公一向是个会过日子的人。”方氏坐了下来，她看了一下那饭菜，却没有想要动手的意思，“我的确没有什么胃口，就算是山珍海味放在这里，我也吃不下去。”

“是吗？从前的你可不是这样。”吴潜眯着眼睛看了一眼方氏，慢条斯理道：“说吧，你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？”

两个人四目相对，谁都不愿意多开口。吴潜皱了皱眉头道：“这么多年来，我想知道夫人到底有多少秘密瞒着我？就连你的卧室之中，恐怕都藏着秘密吧？”

“说的不错。”方氏从自己的头上拔下来一根看起来不怎么起眼的簪子，递到了吴潜的面前；“这是我梳妆柜的钥匙，里面藏着我这么多年攒下的钱，你不想看一看吗？”

吴潜一愣，这一句平让他双眼放光，接着毫不犹豫地接过了那把钥匙，大步流星地进了方氏的卧室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