从梧桐树上被吊下来之后,我以为父亲会大发雷霆,母亲会怨天怨地。
惊奇的是,父亲却一言不发,并没有生气的迹象。母亲却对我过份的好,他们不再对我提什么学习之类的。我认为他们知错了,也许被我的坚持给打动了吧。
其实。。。不是的。事情是这样的,由于我父亲是政府部门的人,当时提倡“少生优生,光荣一家”的计划生育的政策,我的出世就已经是违法的。父亲为了不被查到,所以决定把我送到姥姥家里去,我长这么大,还是第一次去那么远的地方,所以他们担心,也可以说是我被送到那么落后的地方,他们觉得内疚。
走的那天,父亲和母亲都很不舍得,我也假装舍不得。
村里的人听说姥姥家来了一个城里人,所以大人们就来围观,小孩子家的有个别害羞的就鬼鬼鬼祟祟地站在墙角,这时我似乎感到我不是来自地球的,这个时候我成了村里的新闻,如果在母亲眼,他们可是非常的没礼貌,因为母亲常和我说,不要盯着一个人看,那是件非常没有礼貌的事,懂么?我发现好多双眼睛盯着我,我突然感到非常非常的不自然,大人们和姥姥讨论着我为什么会被流放到这里,最后他们得出一个结论要好好对我,因为在他们眼里我是个可怜的孩子。
我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叫小艾,因为他是个极度胆大的孩子,刚来的时候,母亲给我留下一支笔和一本笔记本,他到我姥姥家的时候,看见我的笔好玩,没有经过我同意就拿起来玩,结果他把我的笔给折断,他说是我的笔太窝囊了,他还说城里的东西原来都这么窝囊,我并没有生气他弄坏我的笔,因为我已经离开了学校,那已经是没有用的东西,我告诉他城里的东西都特别很窝囊,特别是观念,他不理解观念是什么意思,最后费了大半天的劲才给他说,他还是不清楚,最后他把观念理解成一种不可以吃的东西,他只听懂了观念不可以吃,而且城里人的特差,几乎就像饭潲了一样,坏了更不能吃。
他觉得我懂得挺多,我说但我是不窝囊,我告诉他我在城市里干过那些坏事,他告诉我那是他们这里的好孩子才干这么干,我可以想像这里的孩子该有多野,我突然好佩服他们,我们应该成为好朋友,他比我爬东西更历害,他连电线杆都爬,而且我和他比赛过,他爬得比我快,其他孩子似乎不会爬电线杆,他总会爬到屋顶坐着,他似乎和我有个同样的爱好,可这里没有四合院,而且几乎每间屋子都会有人住,都是茅草屋,最好的也是瓦屋,瓦屋可是这里特别有钱人才有能居住,你在上面坐只能是等他们外出了,屋的主人如果看见了会非常的脑怒,他们不单单是害怕弄坏他的屋子,他们说这样不吉利,我和小艾在上面排徊一会知道主人什么时候回来,所以总会提前下来,有时估计错了时间,忘了神,如果主人凶一点,他会用竹杆把你给打下来,常常被他打到小腿,然后我们抱头鼠串。
我不怕姥姥知道,因为我知道他爱我,她从来不会用鞭子抽打,至少不会像我父亲打得那么痛。。。
小艾一直跟着他奶住一起,我以为他也像我一样,被人家流放到这里,后来他告诉我他不是被流放到这里,他从小就见不到他的父亲,是死了还是去什么地方,小艾说他从不知,而听人家说是死了,是她母亲克死的,可后来他母亲也是死了,又有人说是他克死的,我不否认这里是个非常迷信的地方,我总见到有人在庙里上香,有什么事总是求神问鬼,
小时候似乎总觉得这很浪费,所以我常常和小艾猫在庙后面,等大人走了,我们就跑进去把香的柄弄干净,然后到榕树下,把拾来的树果把香的柄给接起来,给弄成屋子,弄成车子,漂亮极了,他告诉我这种树果可以吃,他说他爷爷奶奶就吃过,可是我从没相信,结果他和我一起吃,他说如果有毒就一起死,结果我吃了一粒,没有毒,可是味道让我吐了几天。城里的人也迷信得要死,我的邻居就经常和我说说什么救人一命什么什么的,我听到耳朵都生俎了。我厌烦这样真天说说的人,救人我看她这八辈子都没干了。小艾还没上学,这里的孩子和我这么大,十一岁了基本都还没上学,也许因为穷,没必要这么早上学,觉得也上不了几年。可小艾听我说我的家庭他说我是幸福的,后来我想如果我是个只是个书虫,或者我只是个为未来而生下来陪训的工具,或许我也觉得幸福,可是我觉得我是个人。